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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紛紛舊居故里草木深

發布時間:2022-06-14     閱讀:
“窗透初曉,日照西橋,云自搖,想你當年和風微擺的衣角;木雕流金,歲月漣漪,七年前封筆,因為我今生揮毫只為你。”清明雨夜,與音樂為伴,將白天的一切喧囂紛擾擱置門外,打開窗,貪婪地呼吸水潤的空氣,做最真實的自己,慢慢地鋪陳開自己的思緒,靜聽這清明時節的雨,一滴,一滴,又一滴,一聲又一聲的水聲在自己的耳蝸里回蕩,最后卻又消失在自己心房與心室的某個角落。
清明時節的雨,總是透著說不出來的憂愁與哀怨,摸不著卻又走不出,不似丁香般的惆悵,卻又整整在雨中徘徊數日。年少時總愛聽那首《清明雨上》,總覺得許嵩的聲音有種清澈見底的透明,那時的我,有著一群打不散好不了的發小,那時我們還不知道有著長大這一個詞。我們放肆地憧憬著未來,大膽地叛逆著家長的囑托,我們整日游蕩卻又忙著不亦樂乎。當我再次聽到這首歌時,我正奔跑在吉安細密的雨中,細雨迷蒙,似霧似雨,更像一層薄薄的水汽,就這樣被一首歌莫名地戳中心扉,聽著早以刪除的歌曲,我卻莫名其妙地心虛了,有著那么一瞬間的匆忙慌亂以致驚慌失措,站在自己無數次幻想的大學,我突然沒了當初單槍匹馬上大學的勇氣。清明了,家里現在在干什么?在準備什么?會不會在等著我們回去?有沒有兒時的玩伴已經回去了?奶奶有沒有在等著我的電話?怎么辦?在周圍氤氳的水汽中,我突然無法呼吸,沒有繼續邁開步伐的勇氣。所有離家的孩子都是孤獨的,我們都孤獨地奔跑在吉安的雨里,穿梭在那座迷一般的曾字樓中,那些說好了的熱鬧,都是孤獨的,舞臺上的精彩永遠是屬于舞臺上的,內心深處一直潛伏著一個躁動不安的鬧鐘,它在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蠢蠢欲動地告訴你,你是這樣突兀地出現在別人的笑聲里,沒有人能寬慰你,因為我們都是孤獨的。

在一個月色傾城的夜里,我正焦頭爛額在圖書館里為社團寫著策劃書,突然,小A打電話告訴我,她的孩子過幾天就滿月了,在一番祝賀寒暄后,我不得不正視時間的殘酷,想握住手中的時間,卻只在手中留下一個個錯綜復雜的痕跡,隱隱約約地閃現著生命的力量;仡^看看這個大我一歲的堂姐,我們從玩泥巴的年紀就一起玩,一起瘋,一起玩彈子,一起將村口的馬蜂窩搗得稀巴爛,一起將滿園的竹筍扒光……在那樣一個娛樂方式并不多樣的年代,我們想盡一切方法在娛樂自己。一直從兒時到紛繁的青春期,都說青春是張揚的,而我們的青春夾雜的更多的是心酸與無奈。我清晰地記得那天小A義無反顧地和她母親爭吵著,對于讀書的事,小A毫不妥協,從最初的軟抵抗,到后來的撒潑打滾,最終小A還是妥協了,高二那年她回家了。這就是我的家鄉,一個現今早已草木從深的故鄉;這就是現實,在如今經濟高速發展的現在任然改變不了的現實。

雨紛紛,舊居故里草木深。在這個細雨如絲的季節里,我在學校里輾轉反側,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家鄉,爺爺奶奶們,以及我的母親、伯母們正在兢兢業業地準備著清明大祭,正在剪著五彩斑斕的清明紙;奶奶一定又在鍋灶前忙碌。他們的孩子們在上海、廣州、北京打拼,但他們依然一絲不茍地進行著這些儀式,虔誠地跪拜、上香。他們留在這里,守在這里,守住祖祖輩輩的根,守住孩子們的家?v然離家千里,仍有那么一群人,依然在默默地履行著那古老的儀式。

清明雨上,勸君盡早歸。然而我們日思夜想的村落正在老去,記憶中的樣子早已斑駁陸離,古老的村落早以酣睡。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依然有人在暮色中忙碌;依然有人在驕陽下面朝黃土背朝天地鋤草……但更多的是,我的兄弟姐妹們,在年后,將自己所有的東西裝進尼龍袋,奔向全國各地的建筑工地、化工廠、家政公司,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農民工;厥孜易约鹤哌^的路,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習慣了一半家一半外面世界的生活,在家中和家人說方言,在學校說普通話,在家吃炸餃清粥,在學校食堂辣椒拌飯,從語言到飲食,我已自由切換,可是我看不懂吉安驟雨中的繁密情懷,我更回不去古老村落的磅礴大氣。

雨紛紛,故居草已深,問汝歸否?
作者:大學生網報    來源:大學生網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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