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飛鵲鴝
那幾年,村里后門山的老趙頭最勤勞,最實在,開墾荒山種了十幾畝桃子。三年后水蜜桃成林,一掛果就像滿山紅太陽閃爍。他以果園小木屋為家,晴好的日子,成群的鳥兒經常光顧,在桃園中捉蟲嬉戲,陪伴老趙度過一天又一天。
一天凌晨,睡夢中的老趙突然被鳥兒的叫聲吵醒,“呲呀—呲呀—”靜聽了一會兒,慢慢坐在床頭摸出煙斗抽煙。“啪”一聲嚇了他一跳,他倚著窗戶往外一瞧,喲!一只淘氣的鵲鴝撞到玻璃上!掉落在窗臺上。原來它的一只翅膀受傷了,老趙小心翼翼地將它捧到屋內,拿云南白藥給它涂抹傷口,還找來一個塑料框,墊上細干草,建了個臨時鳥窩。天亮了,他還到野外的草地尋金龜子、蟋蟀等昆蟲,它被照顧得妥妥貼貼。十多天后,鵲鴝的傷好了。日久生情,話雖不通,但相互的意思都懂,老趙深知鵲鴝不愿再被囚禁,把草窩端到果園打開門,它高興地晃晃腦袋,剌溜一聲穿過樹枝,飛向天空。
不過一季,鵲鴝和它的孩子們飛來了,又唱又跳,還為果樹巡邏捕捉害蟲,忙忙碌碌,什么步行蟲、螻蛄、浮塵子等統統不在話下。此后,老趙頭家每年的桃子品質上乘,沒藥殘,沒化肥,又甜又香,還沒下樹就被商家搶購一空,短短五年摘掉了貧困戶的帽子,蓋起三層鋼筋水泥樓。
自從來了那群鵲鴝,老趙頭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別人家的果園從春天開始,就噴農藥治蟲,不灑農藥,果樹上就爬滿大青蟲。有一天,他路過別家柑桔園,老周背著噴霧機在樹下忙活。老趙問:“噴啥呢?”
“治蟲啦。”
“一直打農藥,柑桔還能吃嗎?”
“咋不能吃呢,過了藥效期,下幾場雨洗洗就好了。”
老周好奇地反問:“難道你們家的桃樹不打農藥?”
“不打,也沒見蟲子影子呢,幾年來我都沒買過農藥。”
好事傳十里,再后來,連外村人都到老趙果園取經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知恩圖報成了老趙心頭一大疙瘩。有一年,連著下幾天大雨,果園的桃子采光了,百蟲不鳴,鳥兒也不來了。老趙倒是擔心起來,總記掛鵲鴝的食物咋解決。天氣放晴,他在桃樹下鋤草,看見鵲鴝又飛到他頭頂了,忍不住一陣欣喜。只見它們抖了抖身子,讓羽毛變得蓬松,靜立高枝上,先是俯下頭朝地上偷看一眼,再偏過眼瞧瞧老趙,見老趙不給喂食。鵲鴝們哄起來,似乎在撒嬌:“我餓了,給點吃的吧!”
老趙頭趕快進屋舀了一碗玉米碎,一聲招呼,小家伙們匯聚在一堆大快朵頤。過后,老趙想了想,冬季忍痛挖掉一些老齡桃樹,補植遲熟品種,還在空地散種不同結果時間的柑桔、玉米、高粱等,為鳥兒提供食料。五六月,桃樹上結滿了又紅又大的桃子,像小燈籠似掛在枝頭,把樹枝都壓彎了。每年采摘桃子時,每棵桃樹留下七八粒最好的桃子,讓鵲鴝們也來分享美味。
“緋紅復緋紅,桃園飛鵲鴝。”有一次,老趙頭站在小屋前,一群鵲鴝棲息在屋頂或樹上昂首翹尾鳴叫,聲音婉轉多變,“呲呀—呲呀—”它在清脆地告訴主人:“謝謝您老人家想得周到,事事為我們著想,伙伴們生活得很幸福!”有的邊鳴叫邊跳躍,吃飽了還展翅翹尾,將尾巴往上翹,尾梢幾乎與頭相接,就像一個OK手勢,小孩子撒嬌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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