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花兒,一路開
那個六月已成為過去,就像盛夏的足跡,在十月瑟瑟的秋意中凋敝,散落開來,從眼睛到心底。
不記得什么時候習慣一個人捧起英語書在宿舍前的石榴樹下靜靜地記憶。不時走過三三兩兩的同學,悠哉游哉地漫行。
不記得從什么時候養成了在暗夜的午后聽一曲王菲,任她的纏綿低吟消磨一天的煩寂,在孤單中定格自己。
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愛和朋友在周六的黃昏去學校周邊的山丘踏青。互透心事,那是只有我們自己才懂得的言語;互傳情誼,在白衣勝雪的年代,女子之間的情感是一種超越愛情的存在。
不記得什么時候開始與同學約定在熹微的晨光里到操場上慢跑,相伴花香鳥語,呼吸新一天的空氣。
還有圖書館前那條幽靜的綠蔭小道,不知要走多少遍才會厭倦。一路盛開的梔子花,優雅的香氣縈繞于心,泌人心脾,怡人心境。
還有樓梯口匆忙相遇的身影,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已擦肩而過,像陣風飄蕩在時間的河流里。等意識過來就只剩“蹬蹬”的腳步聲留在空空的過道里。
還有小賣部前黑壓壓的人群還有籃球場上躍動的身姿,還有……噢,太多,太多!
記憶水一樣的漫過,清晰、朦朧、幻滅、定格!
偶爾在半夜收到從一個陌生城市傳來的信息,滿載朋友的關懷和問候。拿在手里,看在眼里,感動于心,真實得像夢境。思念是打翻的墨水瓶,覆蓋了所有的情緒,閃動在腦海里的畫面,揮之不去的曾經。夜里,月光明凈,只為在那不知名的角落里有顆孤單的心。
十一歸去,我們約定在風后相聚。在漸行漸遠的青春歲月里,我們都是一臉茫然與慌亂。有一種悲傷的情緒蕩漾在心里,滴成一條巨大的河川。
她們說,走了這么多路,只是為了要和我們相遇;他們說,不管漂泊在哪個城市里,一顆心始終會牽掛著另一顆心;他們說,我們會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年少的真性情還在接近現實的魔方中消失殆盡。曾經保護自己的刺,會在某個時間的浮點上越來越鋒利。
想來想去,在時間的簡史中,這個夏季不過是飄渺的滄海一粟,猶如億萬光年以外漂浮的塵埃一樣不真實,是觸摸不到的存在。
趙珊鑫主張人往前看的姿態,像煙花一樣綻放。張愛玲卻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虱子。”其實再燦爛的煙花也會在瞬間消失,再唯美的故事也會在時間里隱去,再華美的青春也會塵封。
青春的路上,一路的花,一路的開。一路的香氣永在。以前的浮光掠影,曾經的快樂悲傷,過往的俗事煙云,在臨近的日子里又會重新上演,演奏生命的狂想曲。
也許是“離恨恰如芳草,更行更遠還生”,也許是“人醉黃花地,巴落雨聲秋夢里”,也許是“林花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然而過多的哀嘆與懷念只是徒增愁與惱,一夕的繁華不是芳草在追逐無情的喧囂,而是蒼涼鑄就的美麗。“花開不同貴,花落不同悲”、“不結同心人,定結同心草”。生命的河流是一段曲折的滄桑,歲月的清溪是迢迢前去的逝者,愿人生路上能夠一路精彩,那淡淡的花兒,一路開。愿香永在,美永在,伊人永在,伴君悠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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