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父母——手札之二

他們說：“離開村子的人將長久漂泊

也許，還有許多人會死在中途”

——題記

你們說：愛這個世界吧

要我與田野簽訂婚約

我欺騙了你們樸素的期望

夏天不讓秋風刮過

果實干癟。匕首淬過毒

我還沒有學會離別時的措辭

但我不得不離開

我愛那些在馬匹身上過夜的人

或者手捧豎琴的流浪人

或者銅喇叭大聲叫喊

而我周圍，是一座關滿囚徒的監獄

陰郁、乖戾。半人半妖的獄卒們吹著口哨

空氣有毒，面包有毒

牛奶有毒，餅干有毒

我活得沒有想象中的體面

我沒有華麗的錦衣、殷實的愛情……

我的花園里沒有秋千

我們生活著，感受不到腳下的大地

大地已經似夢非夢，半睡半醒

一支蘆葦存在著

疲憊的割草人，走過來，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