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盲道:一場關于“看見”與“被看見”的實踐
七月末的陽泉,夜色總是來得稍晚些。當暮色漫過北大街的商鋪招牌,當?shù)V務局醫(yī)院的急診燈還在閃爍,郝湘涵提著記錄板走在街頭,指尖劃過盲道上凸起的導向條——那是她與這座城市特殊“脈絡”對話的開始。在此之前,盲道于她只是馬路邊緣一道模糊的黃色線條,而這二十天的夜間實踐,讓她在丈量每一寸破損、記錄每一處占道時,真正讀懂了它承載的重量。
最初選擇夜間調(diào)研,是想避開白日的喧囂,更精準地捕捉盲道的真實狀態(tài)。可真正走在夜色里才發(fā)現(xiàn),路燈下的盲道藏著太多白日被忽略的細節(jié)。在北大街路段,郝湘涵蹲下身測量那道47厘米的裂縫時,指尖觸到的不僅是粗糙的水泥邊緣,還有想象中視障者走過時可能踉蹌的腳步。那一刻,“77.5%的覆蓋率”不再是紙上冰冷的數(shù)字,而是每100米道路里,有22.5米可能讓視障者陷入茫然的空白。當她在記錄冊上寫下“緊急程度1”時,筆尖頓了頓——對于需要依賴盲道出行的人來說,再小的裂縫,都是通往安全的障礙。
最讓她揪心的,是那些被“侵占”的盲道。在農(nóng)家樂飯店附近路段,25%的占道率背后,是一輛橫跨盲道的汽車,車輪壓過導向條的痕跡清晰可見。她站在路邊觀察了十分鐘,看著行人繞過汽車時下意識的避讓,突然意識到:當她們習慣了“方便”,往往會忽略這些“不方便”的角落。還有平潭街小學附近的31.5厘米水泥平臺、博思幼兒園旁1.092平方米的電箱欄桿,這些在常人眼中“不起眼”的設施,卻像一道道關卡,橫亙在視障者的出行路上。有一次,她嘗試閉眼沿著盲道行走,不過短短五十米,卻因一處未標注的井蓋差點絆倒——那瞬間的恐慌,讓她真正共情到視障者每一步的謹慎與不易。
實踐中,并非沒有溫暖的發(fā)現(xiàn)。宏成橋100%的盲道覆蓋率,像黑夜里的一束光,讓她看到規(guī)范建設的可能。站在橋上,看著完整的導向條延伸向遠方,她忍不住想象,當視障者沿著這里走過,或許能少一份忐忑,多一份安心。還有桃河公園附近的盲道,盡管存在破損,但維護響應記錄為“0”,意味著問題能被及時處理。這些細節(jié)讓她明白,盲道的完善不僅需要硬件建設,更需要“有人管、有人護”的責任意識。
二十天里,她的心態(tài)也在悄然改變。從最初機械地測量、記錄,到后來會主動觀察周邊環(huán)境——在學校附近,會格外留意盲道是否靠近校門口,是否有學生嬉戲打鬧帶來的潛在風險;在醫(yī)院周邊,會關注盲道是否能直達急診入口,是否有障礙物影響緊急通行。記得在陽泉市少年宮附近,看到13800平方厘米的導向條模糊時,她不僅記錄下數(shù)據(jù),還特意用手機拍下模糊的紋路,想在報告里建議盡快修復——那里常有孩子和老人經(jīng)過,清晰的盲道,是對他們安全的基本保障。
這場實踐給郝湘涵的最大收獲,不是厚厚的記錄冊,而是學會了“以另一種視角看世界”。以前走在路上,她很少注意腳下的盲道,就像她們常常忽略身邊需要幫助的人。可當她真正蹲下身,去丈量每一寸裂縫、每一處占道時,才發(fā)現(xiàn)“無障礙”從來不是一句口號,而是藏在每一個細節(jié)里的溫度。它是盲道上清晰的導向條,是不被占用的通行空間,是及時修復的破損路面,更是她們對弱勢群體的尊重與關懷。
有天晚上,郝湘涵在洪城河小學附近遇到一位拄著盲杖的老人,他正沿著盲道緩慢行走,盲杖敲擊地面的聲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她沒有上前打擾,只是站在遠處看著他安全走過那段50%覆蓋率的盲道。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他們記錄的每一個數(shù)據(jù)、提出的每一條建議,最終都將轉化為他們腳下的安全感。這份認知,讓她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有了意義。
實踐結束那天,郝湘涵再次走到宏成橋。夜色中的盲道在路燈下泛著柔和的光,完整的導向條像一條安全的絲帶,連接著橋的兩端。她想起這些天走過的每一條路,記錄的每一個數(shù)據(jù),那些破損的裂縫、被占的空間,還有偶爾出現(xiàn)的“100%達標”,都成了她對這座城市最深刻的記憶。這場關于盲道的實踐,讓她不僅收獲了調(diào)研的經(jīng)驗,更學會了“看見”那些被忽略的角落,懂得了“被看見”對弱勢群體的重要性。未來,她想繼續(xù)關注無障礙設施的建設,也希望更多人能停下腳步,看看腳下的盲道——因為每一條暢通的盲道,都是一座城市文明的刻度。
通訊員毛紫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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