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阿拉爾,棉田鋪展成綠色的海洋,紅頂白墻的民居散落其間,空氣中滿是瓜果與泥土的清香。作為塔里木大學水利與建筑工程學院 “水務潤疆” 實踐團隊的一員,我懷著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踏上了為期十天的水務調研之旅。從最初面對居民走訪時的手足無措,到后來熟練記錄每一個用水細節,這段深入基層的經歷,不僅讓我摸清了阿拉爾各連隊水務發展的真實脈絡,更在與群眾的真誠交流中,讀懂了民生的溫度,收獲了遠超課本的成長。
調研的第一天,我們抵達十二團三連。張榮老師在連隊入口的白楊樹下反復叮囑:“咱們不是來‘完成任務’的,要像走親戚一樣和居民聊天,才能聽到真話。” 可真正開始走訪時,現實卻給了我 “當頭一棒”—— 連續敲開三戶家門,要么被禮貌拒絕,要么得到幾句敷衍的回答。攥著問卷站在巷口,正午的陽光曬得我額頭冒汗,手腳都不知往哪放,甚至萌生了 “換個方式” 的退縮念頭。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藍色工裝、皮膚黝黑的張大哥主動走來,笑著問:“你們是來調查用水的吧?走,去我家坐,我給你們講講!” 到了張大哥家的院子,他端來冰鎮西瓜,打開了話匣子:“以前咱這兒靠井水,夏天天旱得凌晨三點去排隊挑水,水還帶著土腥味;現在通了自來水,擰開龍頭就有,去年冬天水管也沒凍,比以前強太多了!” 他還主動說起鄰居們的用水難題,幫我們補充了問卷上沒涉及的細節。張大哥的熱情像一股暖流,驅散了我心中的怯懦。從那以后,我學著放下 “任務心態”,用拉家常的方式和居民交流:遇到不太會表達的老人,就從 “您家做飯用水方便不” 慢慢引導;遇到少數民族居民,就請隊里的維吾爾族同學幫忙翻譯。夕陽西下時,我和隊友竟完成了 12 份有效問卷,還采集了 3 份水樣,第一次體會到 “突破自我” 的成就感。
在十團二連,黨群服務中心的王大叔帶著我們參觀供水站,運轉的過濾設備嗡嗡作響。“咱阿拉爾靠種植業吃飯,棉花、辣椒離了水可不行!” 他指著設備上的顯示屏,眼里滿是自豪,“2008 年我來的時候,連隊靠水渠供水,天旱時地里澆不上水,家里用水都得算計著來;后來政府搞‘安全飲水工程’,鋪了新管網,前年又升級了過濾設備,現在家家戶戶通自來水,灌溉按點就能澆,去年棉花畝產多了兩百斤!” 看著他指向棉田的堅定手勢,我忽然明白,一根小小的供水管,不僅解決了居民的生活難題,更成了保障農業生產、托起鄉村希望的 “生命線”。
最讓我難忘的,是八團四連那位挑著木桶澆花的大叔。明明家里裝著嶄新的自來水龍頭,他卻堅持用渠水澆花。“以前缺水缺怕了!” 大叔坐在門檻上,給我們講起過去的日子,“凌晨三四點去河邊排隊挑水,一天五六趟,肩膀磨出繭子,水不夠時連衣服都舍不得洗。現在自來水方便了,但節約的習慣早就刻進骨子里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他桶里的水清澈見底,倒映著藍天,也映出了村民們對水資源最樸素的敬畏。在九團六連、七連,我們還發現幾乎每戶人家的水龍頭下都放著塑料桶 —— 洗完菜的水澆花、洗完手的水喂牛羊,這些細節讓我深知,“節水” 早已不是口號,而是融入生活的自覺。
十天的調研轉瞬即逝,我們走過八團、九團、十三團等多個連隊,完成近百份問卷,采集數十份水樣,更記錄下無數鮮活的民生故事。那些 “冬天水管不凍了” 的感慨,“再也不用去河邊拉水” 的欣喜,還有水龍頭下整齊擺放的塑料桶,都在訴說著阿拉爾鄉村水務的 “蝶變”。而我,也從那個連開口都膽怯的學生,成長為能主動與居民拉家常、精準記錄需求的實踐者。
這次 “三下鄉”,與其說是一次水務調研,不如說是一堂生動的 “民生課”。我終于明白,所謂 “民生改善”,從來不是抽象的詞匯,而是藏在每一根通到家門口的水管里,藏在居民打開水龍頭時安心的笑容里。未來,我會帶著這段經歷繼續前行,學好專業知識,關注基層需求,用自己的力量為鄉村水務發展添磚加瓦 —— 因為我始終記得張大哥說的那句話:“水通了,日子就順了。” 而我們青年一代,就該成為讓 “日子更順” 的踐行者。